行礼后开始汇报战况。末了,他神色有一丝异样,对着我道:「征西将军他受伤了,皇后……娘娘要不要去看看。」我心下一惊:「受伤?他不是...
李简很快恢复了神色,怒斥道:「国丈乃是三朝元老,国之栋梁,霍将军慎言!」
霍生辩驳道:「皇上细想,回纥五日内连破三城,可见对边防极为熟悉,朝中定有眼线。」
他这一点倒是与我想得不谋而合。
只是,我不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背主之事。
我道:「知道边防部署的朝中大臣虽少,但也并非只有我父亲一人,你为何单单只怀疑我父亲?」
「因为怡城并未沦陷。」
「这是何意?」
霍生简短道:「臣乃光明将军旧部。」
此言一出,我顿时了然。
李简却有些蒙。
我凑在他耳边简短解释道:「光明将军是我父亲的死对头。」
李简不解地看向霍生:「那和怡城没有沦陷有什么关系?」
「难不成你交给国丈的布防图都是假的,给其他人都是真的?」
霍生坦然道:「皇上英明,一猜就中。」
李简:「……」
霍生接着道:「臣听闻征西将军曾大力劝导您御驾亲征,恐怕他另有所图。」
「臣深夜到访,就是为了此事。」
李简摆摆手:「好了,朕知道了,还有其他事吗?没有你就回去吧」
霍生恭敬行礼:「这几日回纥一直在城外排布,恐怕明天就会发起进攻,战场上刀剑无眼,还请皇上多加小心。」
李简不耐烦地点点头。
霍生离开了,走之前还警告般地看了我一眼。
李简拍了拍我的手道:「此人曾是四皇子贴身护卫,他的话不可尽信。」
又是四皇子?
我回过神来:「可是,他说我父亲……」
「咱俩夜夜躺在一张床上,若是国丈想害我,只需让你半夜一掌打死我就行了,哪需要骗到边关来杀。」
我脸上一红,嗫嚅道:「我是我,我父亲是我父亲,怎可混为一谈。
「还有,我和你睡在一起是为了贴身保护你,你可别瞎想。」
10
次日,正如霍生所料,回纥发起了进攻。
当我们一行人抵达怡城之时,战事正酣。
李简换上了朝服,在士兵震耳欲聋的惊呼声中,昂首登上城墙。
我则紧跟在他的身后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态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李简站上城墙的刹那,我方士兵的士气瞬间如烹油的烈火般暴涨。
而对面的回纥士兵,却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慌乱起来,原本井然有序的阵脚开始变得杂乱无章。
内侍恭敬地递上来一支长弓。
李简伸手接过,随后直接交给了我。
我心中虽然满是诧异,但还是顺从地接了过来。
拈弓搭箭,将箭头对准战场上一名铠甲格外华丽的回纥士兵。
弓弦一响,一击即中。
李简眉毛微挑,一旁的内侍立马放开喉咙大声喊叫:
「中了,中了,皇后娘娘射中了!
「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!
「皇后娘娘英明神武!百发百中!」
李简拊掌赞道:「干得漂亮,没想到皇后还有百步穿杨的本事。」
许是我神情有异,他压低了嗓音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:「怎么了?抖得这样厉害。」
我强忍着想要擦汗的冲动,同样压着嗓子答道:「我这辈子没杀过人。」
李简的身体僵了片刻,随后握住了我的手。
炙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来,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流淌进我的心底。
我抬眸看他,只见他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温柔。
「别怕,我在这里。」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却传过来震天的厮杀声,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。
我凝视着他的双眼,深邃的眸光仿若无尽的漩涡,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。
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惊醒了我。
我扭头向城下望去,只见那些回纥士兵丢盔弃甲,犹如丧家之犬,慌乱地往后方跑去。
一旁内侍尖叫不已:「皇上、皇后娘娘快看,回纥退了。」
李简不甚在意地「嗯」了一声,牵着我下了城楼。
霍生领着几个将领迎了上来,行礼后开始汇报战况。
末了,他神色有一丝异样,对着我道:「征西将军他受伤了,皇后……娘娘要不要去看看。」
我心下一惊:「受伤?他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吗?怎么受伤的?」
11
校场之上,灯火通明,远远都能听见将士们欢庆的声音。
我敛了神色,大跨步踏入宴席之中。
李简面色酡红,看样子是喝了不少。
他冲我招了招手,示意我坐到他身旁:「国丈没事吧?」
我笑意盈盈地答道:「没事,就是小腿中了一箭,暂时不能行走,过几天就好了。」
李简面上不动声色,藏在桌子下的手却轻轻捏了捏我的大腿。
我只觉得被他掐过的地方一阵酥麻,屁股下意识向外挪了挪。
李简冷哼了一声。
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的舞女,好似眼前的歌舞伎皆是天上的仙女下凡,看得我目不转睛。
全然无视那来自左脸方向如灼热火辣般的目光。
看着看着,心中却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寒意。
恰在此时,为首的舞女迈着轻盈的舞步款款上前。
她手里捧着一盏合欢花灯,花盏硕大,花蕊精致,一眼望去便知绝非俗品。
我举起酒壶侧过身,假装在给李简倒酒,实则暗中戒备。
谁料李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,竟一手拉住了我的手腕,另一手夺下了我手中的酒杯,低声道:
「不行,我不能再喝了……」
电光石火间,那女子从花灯的灯盏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,直奔我们两人而来。
其他舞女四散,挡在将领救援的必经之路。
我右脚一脚踢出,将李简面前的案几狠狠踹翻。
一时间,瓜果酒菜四处散落,一片狼藉。
舞女的动作稍有迟缓,我迅速飞身向前,挡在了李简身前。
那女子挥舞着匕首向我刺来。
我侧身躲避,顺势抓住她的手腕,用力一扭,匕首「哐当」一声落地。
谁料她此举竟是假动作。
只见她伸直左臂,一支袖箭从她的袖口射出,直射李简。
那一瞬间,我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「叮」的一声响。
竟是李简将夺下的酒杯掷了出去,正好砸中了袖箭。
袖箭偏了两寸,擦着他的衣服钉在了他身后的椅子上。
他面上仍残留着几分酒意。
然而眼中迷蒙之态尽去,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:
「来人!拿下霍生!」
几乎是同时,有内侍惊惶失措地闯进了宴席,高声呼喊道:「不好啦,不好啦。
「征西大将军跑啦,征西大将军带着手下跑啦。」
与此同时,我手中舞女的身体也如柳絮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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